抱着这样一温希望,她抱住双膝,蜷缩在井底,闭上了已无泪可流的眼。
醒转之后,井口已经发白。
胡雨洛拉了拉绳子,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昨晚的雨下得不小,卧虎山庄的屋子,大都还没有被烧塌。
她怕还有歹人在,小心翼翼观望了一圈,才轻手轻脚爬向外面。
山庄已经安静下来,一片死寂。
经过正院时,她看到了一片尸体。
她的爹被砍了头,虎目圆睁。
她的姐姐死在爹身前不远的地方,赤裸的娇躯布满雨水都没能冲洗干净的污
秽。
而她娘的尸体,挂在没有被点火过的凉亭下,双
腿分开绑着,尽头那个她出
生的地方,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庄里所有人都死了,除了她。
连着那些姨娘,所有女人都被羞辱了,除了她。
她耐心清点了一遍,凡她能想起来的,一个都没有落下。
就像是为了计算到底少没少人,小香的尸体也被拉了过来,就混在那些苍白
的女尸之中。
她弯下腰,一口奶水,呕在了地上……
卧虎山庄周围的大路只有一条,但想要逃走的话,背后靠着的山翻过去,多
费一些脚力和时间,也能抵达镇上。
胡雨洛头上的首饰耳环,典当一下,应该能换一笔盘缠。
之后,就设法上百花阁,找母亲的同门吧。
做好决定,她考虑再三,总觉得后山昨晚就有埋伏,对方如此周密,保不准
大道这边反而安全些。
她绕去马厩那边,还有两匹马在,只是都被火燎伤了皮毛。
套上鞍具,她牵到正门,将心一横,纵身上马,扬鞭落下。
“驾!”
胡雨洛上次骑马还是九岁的时候。如今已过去七年。
这次没有爹娘为她牵着,也没有仆役在旁护着。
从今往后,她就只有自己。
马蹄踏过,泥水飞溅。
没有人从旁杀出。
胡雨洛松了口气,这才醒觉,刚才那段最危险的路,她竟忘了呼吸。
急喘几口,她将马速放缓,考虑应当往哪边去。
百花阁位于永州。永州为东北五州之首,听说武林豪强众多,到了那边,应
当能为家人讨个公道了吧。
卧虎山庄在延州北部近山之所,正是中北六州中距离永州最近之地。
如此计算,向南进入官道之后,就该东行寻路。
胡雨洛正默默盘算,忽然一道风声传来,胯下伤马嘶鸣站起。她骑术不精,
惊叫摔落。
幸而习武数年,反应还算快,她就地一滚,翻到一旁站起。
眼前,已多了三个灰衣黑裤的壮硕男子。
他们都没蒙面,神情阴沉。
“看来,这就是咱们没找到的那个小女儿。”
胡雨洛连退数步,霎时间心如死灰,绝望至极。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动干戈,还要布下天罗地网,将她家赶尽杀绝?
“你们……到底是谁?”
一个男人取下背后的刀,冷冷道:“阴曹地府,去问你的好爹爹吧。”
“等等。”另一个男人走上前来,阴森双目在胡雨洛身上一扫,道,“胡镇
山当年不知道肏了多少好人家的娘们,此次说好的,他家女眷,一个也不能放过。”
胡雨洛心中一惊,跟着疑惑道:“我爹……不叫胡镇山。我爹是胡啸天啊。
你们……是不是认错了?”
“错不了。”那男人上前两步,忽然一窜,恶狠狠抓住她手腕,拉来就往地
上一按,也不管她满面泥尘狼狈至极,泄愤般去撕她衣衫。
胡雨洛瞪大眼睛,双掌一缩,握住了袖中短剑。
求饶毫无意义。
活下去,就只能拼命。
她咬紧牙关,双臂一挥,短剑交叉,咬向那男人喉头。
大抵是昨晚的顺利让他麻痹大意,没想到这个面相娇弱的少女竟然是练家子,
两把短剑,瞬间割开了他的脖子。
热血如雨,喷洒而下。
看他拿出兵器强撑着挥落,胡雨洛一脚把他踢开,带着满面猩红向旁滚开爬
起。
额上传来热辣辣的痛,没想到,对方断了脖子后的一击,她都没能躲开。
而剩下两个人的身手,比死了的这个还好。
也罢,换了一条命,总算不亏。
她凄然一笑,双手握紧剑柄,高声道:“来啊!本小姐和你们拼了!”
那两人当然不会跟她客气,怒吼一声,双双拿着武器扑了上来。
胡雨洛武功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