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米跟五十米差距不是一个量级，乔桥费劲瞄了半天也只能保证所有子弹都在靶上。她看向程修，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称得上赞赏或是不满的表情。
乔桥从小就打怵锻炼，她小声道：“……会用枪不就行了吗？”
乔桥嘿嘿笑：“果然游戏不是白玩的。”
这跟考驾照时告诉别人往前走就踩油门，停止就踩刹车有什么区别？约等于什么都没教嘛！
程修：“会用吗？”
乔桥觉得枪在发烫：“可……里面都是实弹啊。”
程修平静地扫了一眼：“射击时不要胡思乱想。”
她没打算真扣下扳机，想的是瞄一下就行了，只要程修被准星锁定，就可以说他输了。
放平呼吸，不要急躁，否则身体颤抖会带动准星颤抖。
“给你的这支枪是后坐力最小的一种，但身体僵成这样，也容易受伤。放松。”手掌又来到她的后腰，轻轻拍了两下。
程修：“嗯，有天赋。”
五十米的距离不算远，男子短跑世界纪录是五秒56，程修肯定跑不了那么快，但在乔桥的感觉中，她好像一眨眼就被人近身了。
乔桥依样画葫芦又射了一枪，这次偏了点，七环。
靶场比想象中小，而且位置隐蔽，藏在一栋郊外别墅的地下室。程修从陈列柜里取出一把袖珍玲珑的小手枪，交给乔桥。
说完，就把手枪塞给乔桥，示意她去试试。
胜负很明显了。
“呃……”
乔桥嘴角抽了两下：“玩过射击游戏。”
292：特训基地
程修定住脚步，盯着她：“你觉得有枪就够了？”
一阵劲风刮过，一只强韧的大手摁住了她的右臂，阻止了不知道第几次无用的举枪。
乔桥：“怎么样？我能学吗？”
乔桥举着枪，明知里面都是真弹，却感到自己拿着一支玩具，除了能让她有个心理安慰，什么用都没有。
手指微微一动，撞针击中底火，‘砰’得一声，沉闷地穿透了靶标。
程修拿过枪摆弄两下：“这个是扳机，这个是保险，先开保险，再扣扳机。我要看看你的准头。”
乔桥深吸一口气，眼睛透过准星盯着前方的靶标，手臂与视线齐平。她开始庆幸自己虽然又宅又爱玩，却不近视，拥有学枪的基本条件。
教学方式果然跟他本人如出一辙啊……
要杀了他。
左手举枪，右手托住，闭上一只眼睛，照门缺口和准星尖端齐平，刚做好这一切，人就在视野中消失了。
男人动作迅捷而诡异，房间里的陈列柜他单手一撑就可以轻松跳过，两条长腿像豹类的四肢，肌肉收缩鼓起，落地却悄无声息。
乔桥觉得自己的注意力有点集中不了了。
靶子在五十米外，一个‘幼童般’的距离，乔桥带上耳罩，粗略瞄了一下，刚要射击，肩膀被人重重按住。
他轻轻一拨，三颗子弹被压进弹匣，手枪像变魔术一样组装好递到乔桥面前，然后他转身拉开了一段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在我靠近你前打中我。”
她茫然地抬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惊悚地发现程修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她侧后方并且离她只有不到二十米了。
修：“实战就是最好的理论。”
“射中了吗？”乔桥有点不敢相信。
动作太快了，不要说手，眼睛都跟不上。
程修把靶标调到了一百米：“跟那个无关。”
在程修面前，她就是个手无寸铁的猎物。
程修语气特别平和，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他说：“无所谓，你射不中我。”
“姿势错了。”温热的手掌沿着她的肩背一直捋到手肘，最后向上不轻不重地一顶，示意她抬高一点。
他走过来，接过乔桥手里的枪，利落地卸下弹匣放回原处：“走吧。”
乔桥大脑一团混乱，呼吸也有点不稳，她刚想调整，手指一颤，子弹已经射了出去，前面的靶子完好无损地立着，第一发脱靶。
乔桥：“去哪儿？”
程修的鼻息近在咫尺，虽然男人很快就退回到了安全距离，但余温似乎仍在她周围萦绕，带着一点掺和了阳光和汗液的粗犷味道。
乔桥心想，难道你还能比子弹快吗？
乔桥知道自己只有很小的概率射中五环以内，很可能扳机扣下去，只击中靶标边缘。但她还是尽力地去瞄准，把不远处的靶标想象成那个蒙面的枪手，他的枪口就抵着宋祁言的太阳穴。
程修：“带你吃饭，然后练体能，你太弱了。”
“九环。”程修报出一个数字，他深深看乔桥一眼，“再来一次。”
但是乔桥没想到，她连瞄都瞄不中。
他是刚跑完步吗？还是做了什么别的运动？
怎么可能射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