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说完这话,便擦着岑弈的肩膀走过去,坐在化妆镜前,闭上了眼睛。
岑弈看到他极轻地叹了口气,嘴角间似是展开了丝嘲弄不已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他醋了他醋了!苏老师有心事,不会太快在一起
第19章 重头戏
苏闻那句话的意思,大概翻译就是我们的确有过超脱友谊的关系,不过都是以往,我不愿再提。
今天这场戏的拍摄是重头,可一项稳定发挥的岑弈却有些不尽人意,连着好几个镜头都NG了,难得犯了平日里极少见的差错,王导揉着太阳xue很无奈,让他下去自行调整。
岑弈找了一处角落,手上随便翻着本子,白纸黑字不过脑,他拧着眉头不知再思索什么。
直到有人影晃过来,一双纤长的手拿着矿泉水递到他面前,是苏闻。
苏闻鼻梁上架着那副金丝镜框,却不是影片里闻野那副风流亲切的状态,一幅无度数镜片反倒加深了他的疏离与漠然感。
苏闻挨着他坐下,薄唇一碰:“你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很不在状态。”
岑弈一言不发地用余光扫过不远处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的常斌。
他总不能说,今天这场常斌看着,他心里乱极,难以入戏吧。
岑弈也不过二十来岁,多少还是年轻,性格又桀骜轻狂,这个年纪藏不住事,容易被不该有的情绪左右。
他喝了一口水,含糊道:“没什么,我再调整一下就好了。”
只有岑弈自己知道,除了这看似明朗的表象以外,还掺杂着一些别的因素。
苏闻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将眼镜摘下,自然而然地别在衣领处,柔顺的黑发下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他的眼瞳就如主人一般漆黑寡淡,可若要仔细看去,能瞧见眼底深处细腻的微光。
苏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目视着前方:“岑弈,我们都不知不觉相处两个多月了。
拍摄也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再过两周不到,《暗刑》就要杀青了。”
岑弈默了默,心里不是滋味:“是啊。”
杀青,意味着就此以后他很难再跟苏闻见面,也许就此分道扬镳了。
真正盘算下来,这两年内他入的剧组也不少,朋友也好,cp也罢,无论共演的时候多亲热,也仅仅是共演的时候而已。
再往后,捆绑炒作,再解绑,能再见到的机会寥寥无几。
也正是因为这样,岑弈才希望拍摄进度能慢一点,再慢一点,他珍惜跟苏闻在一起的时光,他不甘心这些时光就这样急匆匆的结束收尾。
他有着属于自己的自私幼稚的私心,哪怕他深知这样的念头滑稽又可笑,更不应当影响拍摄,可却无法控制。
岑弈握着矿泉水瓶的手紧了紧,他的脑海里正在进行着对自己无止尽的唾弃与讥讽。
“你听我说,岑弈。”
苏闻像是看穿了他更深层次的不安,手落下来,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掌心带着些shi热的力道。
“你是一个好演员,只需要亦步亦趋走下去,这部作品将给你带来前所未有的荣誉。”
他的声音平淡又温和,听似波澜无波,可偏偏又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岑弈的手指动了动。
“我很高兴能跟你共演,你是个很优秀的后辈。
既然到了终章,无论是对于作品,还是对于演员本身,我们要努力做到不留遗憾,不要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掉。
这才是你,跟我,应该做的,你明白吗?”
苏闻讲完这些话,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岑弈的肩膀:“你再休息一会儿,调整好了去那边找我。”
苏闻顿了顿,他轻声说:“你可以多坐一会,我等着你。”
岑弈望着苏闻离去的背影。
光线下可以隐约瞧见落在男人眼睫上的尘埃,他便身陷这片无从躲藏的空气尘埃之中,谁都不知道这一瞬间他想了什么,思考了什么。
他自然也没看见,刚刚苏闻在讲那些话时,神情里闪过,转瞬即逝的,细微的悲恸。
他不知坐了多久,才沉默的起身,步伐平稳的向着镜头前苏闻走过去。
***
楼道,感应灯在响起的脚步声中忽明忽暗。
闷在门后的女人的尖叫声像是一根紧绷的线,一触即断,拉扯神经。
今晚的夜空无星无月,像是望不尽的稠墨。
闻野大步流星地往顶楼冲去,他用力地踹开尽头处腐朽的铁门,再几次尝试未果以后,闷着头撞进去。
可怕的惯性使他趔趄几步,险些摔倒在房间里。
室内漆黑无光,电闸被破坏。
鼻翼间萦绕着铁的腥锈味,越往里走,味道便越发浓郁。
闻野往里走了几步,脚底滑腻,shi黏不堪。
他脸颊血色尽数褪去——地上是血。
他不确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