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猜想。
因为他发现雁升几乎一天三盒nai,早中晚一次不落,而且严格遵循上午香蕉下午芒果晚上草莓的规律。
……个子高的原因找到了。
两人一个捏着nai盒一个端着薄荷水,一个刷题一个背书,这么看过去倒也挺和谐。
雁升的耳朵上一直捂着无菌贴,书立旁还放着一包无菌贴和一瓶碘伏。
期末联考前一天,贺中鹤没回家噜狗吹空调,地理要背的东西比他想象的多得多,再不加班加点儿地看,地理肯定凉。
也正是这个中午,他跟老妈吵了一架。
杜兰珍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贺中鹤正抠着张全球气候分布图看,头顶的风扇吱吱呀呀响得人心烦。
“喂?妈。”贺中鹤边接电话边出了教室。
“贺中鹤,你今中午没回家怎么不跟我说声?”杜兰珍的声音压着火,平时她都叫贺中鹤“鹤鹤”的小名儿,生气了才会连名带姓地叫。
“你怎么知道的?”贺中鹤站在走廊窗边吹着chaoshi的热风,抹了抹额角的汗,“明天考试,我留教室里复习。”
“你这谎撒得很没水平。”杜兰珍声音越扬越高,“这是我今天回来这一次,就撞见你不在家,那谁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回家了,我怎么敢信你不是在外面到处窜?”
贺中鹤听到了电话你那头传来飞狗“嗷嗷”叫的声音,紧接着“砰”一声,飞狗叫得更急切了,但声音弱了很多。
估计是老妈把它拎到阳台上关起来了。
“妈,”贺中鹤吸了口气,“我真就今天没回去,也真在教室复习。”
“那今中午的药你怎么吃?缺了一顿这几天的药效就弱了你知道吗!”杜兰珍咆哮起来,情绪越来越激动,“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糟践它,贺中鹤,你是想要逼死谁啊?!”
贺中鹤实在被杜兰珍这一通邪火发得莫名其妙,鼓着火:“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行,我不正常,你看谁正常认谁当妈去吧!”
“嘟嘟”两声,电话被挂了。
贺中鹤莫名其妙地看着通话结束页面,老妈最后那句话幼稚又气人。
他从兜里摸了一包薄荷糖出来,撕开含了一颗在嘴里。
不知道在别的家庭是怎么样的,但正常快成年的高中生一中午不回家,肯定不至于让家长发这么大的火。
他想起刚才自己气头上脱口而出的话。
“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经常有这种感觉,老妈有时候会有点偏激,说话很怪,但细想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病态,对,就是有点病态,神经过于敏感。
站走廊里化完了一颗薄荷糖,贺中鹤才往回走。
回到教室的时候,雁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位上了。
这时候教室里几乎没人,除了他俩只有一个男生趴在桌上看书。
贺中鹤站到雁升旁边,等他让自己进去。
等了一会儿雁升一直没反应,贺中鹤刚才跟老妈吵架的不爽还积在心头,他不耐烦地伸手想碰碰雁升,却发现他面前摆了个小镜子。
敢情是学霸搁这臭美呢?
然而他桌上的碘伏瓶子被打开了,一张摊开的纸巾上摆着几支棉签。
贺中鹤绕到后桌庄媛的位置上坐下,伸头看雁升换无菌贴。
“我Cao!”他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你这够狠啊怎么弄的?”
贺中鹤之前只知道雁升耳朵那儿有伤,也从石宇杰那里听说他还去耳鼻喉科缝合过,但他没想到这个伤如此骇人。
从中间到最底,右耳整个耳垂是豁开的,豁口并不平整,细密扭曲的缝合线旁还有一点褐红色的息rou。
不能说是耳垂有伤口,而是整个耳垂就是个伤口。
“没事儿。”雁升朝左偏着头,对着镜子涂碘伏。
棉签一下下戳在耳垂上,手劲挺大,看得贺中鹤心惊rou跳。
“哎哟我Cao,行行好让我来吧。”贺中鹤伸手,“给我。”
雁升犹豫了一下,又抽了支新棉签蘸了碘伏递给他。
贺中鹤站起身,趴到庄媛书立上,翘了个兰花手,用两根指头小心地从雁升手里接过棉签。
……但还是碰到他手指了。
贺中鹤心里当然坦坦荡荡,但他说到底也是个弯得不能再弯的纯gay,跟不熟的人发生这种微妙细小的触碰,他还是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别动哈。”他一手按着雁升耳廓,一手轻轻往缝合口擦碘伏,“擦疼了跟我说。”
这话一说出来贺中鹤差点想拔下来自己的舌头。
“嗯。”雁升倒是挺乖地应了一声。
正午光线很好,虽然离着窗户十万八千里,但这么近距离看雁升,能发现他皮肤不错。
眉下有颗很小的痣。
眼角上挑的弧度很好看,是个内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