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事。”雁升说。
“啊?”郭瑶有点儿害怕。
“接下来的不用说了, ”石宇杰很不屑,“会动的石膏像数不清的楼梯阶亮着的空教室,下回扯皮别用这种老掉牙的了。”
雁升没说话,站到六楼铁栅栏前,把扎生锈栏杆的铁条拧下来一段,非常轻巧地撬开锁。
“我得重新认识你一下了,”贺中鹤很惊讶,“好特别的技能。”
雁升笑了笑,这技能是跟帽子叔他们学的,值班的时候护林员经常忘带板房钥匙,山路难走,没开锁师傅肯上来,他们就自己砸锁,后来升级为铁丝儿开锁。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六楼,不知道学校出于什么心态,连走廊两头的窗口也没挖,整层六楼每间教室都关着门,楼道里纯黑的,分不出白天黑夜那种。
走路声很清晰,而且有回音。
雁升开了手机手电筒,隐约能看见楼道里挂着几幅巨大的彩印油画,褪色到看不出图形轮廓,一坨模糊的色块,挂那儿怪诡异的。
郭瑶揪着贺中鹤外套,她现在非常想念阳光明媚的Cao场:“没意思,石宇杰咱俩先回去吧。”
但石宇杰此刻却觉出意思来了:“你们看这画室。”
他推开的那扇教室门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画架,画室窗帘是遮光的,不拿手电筒照着根本看不清。
贺中鹤没吱声,他想起来那天晚上在教室门口打手电筒的心境了——不知道下一秒会照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把石宇杰从画室里拉出来,关上门,被一股扬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讲讲你那老掉牙故事吧。”石宇杰说。
“嘶……”郭瑶紧张起来。
“姐姐,您再揪我外套就成叉叉叉叉L码的了。”贺中鹤很无奈。
雁升关了手电筒,楼道再次陷入漆黑。
再俗的鬼故事,氛围到了也能轻易吓到人。
“六楼已经锁了好几年了,”雁升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上次进人是上上级的,一对情侣。”
“这地方确实好办事儿。”石宇杰点点头,被郭瑶照着胳膊抽了一巴掌,疼得嗷了一嗓子,闭了嘴。
“那学姐我认识,她跟我说,他俩当时是半夜来的,找刺激。”雁升继续扯,“拿了碗生米饭,里头插|了三炷香,玩儿通灵。”
“通灵成功就能见着奇怪的东西,他们当时就非常不幸地撞见了。”
三个人都没出声,屏息听着。
然而雁升绕过了他们看到了什么:“最后两个人连滚带爬跑出来,人都恍惚了,大半夜去买纸回来烧了,后头才没发生什么事儿。”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画室门口:“就在这儿烧的,地上还有印子。”
贺中鹤往他指的那块儿的反方向挪了挪,贴到了他身上。
雁升收了讲鬼故事的语气,语调平平地问:“害怕吗。”
“还行。”贺中鹤故作自如,晃悠了一下。
“害怕。”郭瑶改抓石宇杰外套。
“知道为什么每届高三楼进学生都放鞭吗?”雁升问。
这题贺中鹤会:“讨彩头呗。”
“其实是为了镇邪,高三楼是建野坟场上的。”雁升说。
“靠,真的?”石宇杰问。
“真的。”
他说完这句后楼里静了一会儿,郭瑶是真害怕了,声音有点儿颤:“雁升你别说了。”
这种瞎扯的不着边际的东西,一旦跟真实见过的事物有了关联,代入感和真实感就非常强。
“说完说完。”石宇杰挺急,“他们见着什么了?”
“没什么。”雁升说,“可以自行脑补,自由发挥。”
郭瑶捂住耳朵:“说吧。”
“咱们几个人来的?”雁升没正面回答。
“四个。”石宇杰不明所以。
“那,”雁升突然打开手电筒,往远处幽深的走廊晃了一下,“那个是谁?”
走廊尽头跟别的楼层一样,玻璃连廊,但那边堆着废弃画材和旧桌椅,这么一晃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贺中鹤和石宇杰同时吓得嗷一声蹦起来,郭瑶捂着耳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他俩叫,也跟着尖叫。
效果非常不错,雁升没忍住笑了笑。
然而连石宇杰和郭瑶的尖叫声都停止了,贺中鹤还是一直惊魂未定地“我Cao|我Cao”。
三个人在黑暗中看着他。
雁升没想到这种哄小孩儿的鬼故事小把戏能真吓着贺中鹤:“……没事儿吧?”
贺中鹤更惊恐了:“你们看不见吗!”
三人愣了。
“那边真他妈有个人啊!”
这下连雁升都感到一阵恶寒。
他这非常高级啊,还来个反转的。
石宇杰打开手电筒一照,手机差点儿飞出去:“啊啊啊啊啊!”
那边真有个人,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