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叫卖,就被店小二狠狠撵到一旁:“哪里来的流民,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冲撞了贵人可是要掉脑袋的!晦气!”
她缩在角落之中,紧紧捏着手里的东西:如果卖不出去的话,今天就又没有饭吃了……
想到这里,她还是站起身来,靠近了几个丫鬟打扮的年少女子,扬起一个怯怯的笑容:“姐姐们要不要买……”
本是温婉可亲的姑娘们在看到她的瞬间脸色都变了,竖眉一脸嫌弃之色,捂着鼻子道:“别过来!这人臭死了,一身病!还不滚远点!”
谢瑜不知所措地后退了好几步,眼中全是惶恐之色。
另一个丫鬟有点于心不忍,便摘下自己头上别着的一朵花,远远丢给谢瑜,想说什么就被同伴给拉走了:“走了!你管她干嘛?耽误了小姐安排的事看你怎么办?!”
谢瑜没有去捡起那朵花,只让它被路人随意踩在了脚下,碾成了花泥。
她没有再向人卖自己编的破烂,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竟是有小孩将石头菜叶扔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眼,却只见小孩们恶作剧般做个鬼脸:“小乞丐!丑八怪!”
声音越来越远,下一秒宫冬菱眼前的画面又变了,是谢瑜焦急在路上寻找着什么。
她找遍了破草席垃圾堆包子铺,都没看见nainai的身影,她继续往大街上走去,却只见一群人围着一块地方,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听说是那流民当街想吃霸王餐,拿了东西却不给钱,被当场抓获!”
“可不是吗,自从流民涌进城后,简直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不是抢劫就是乞讨,要不要点脸啊,全给抽死才好!”
谢瑜的个子小,在人群之中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但光听这对话,就隐隐浮起了不好的感觉,她扒开人群,从缝隙之间插到中心去,却彻底呆在了原地。
宫冬菱也往前看去,那是谢瑜的nainai,被几个官兵打扮的人拿着鞭子抽,老人边喊叫边在地上翻滚,却还是被抽的皮开rou绽。
旁边的冰糖葫芦小贩指着老人,对旁人哭诉道:“就是她,不给钱就想拿冰糖葫芦,被我逮住后非说自己给了铜板,这穷鬼哪来的铜板?!”
他装模作样的擦着眼泪,嘴角却浮起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你撒谎!我nainai有钱的,她绝对给过你一铜板!”谢瑜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站出来反驳那人。
说完,她也不顾众人的反应,扑到nainai身上,就要替她挡下那些鞭子。
“流民哪来的钱?怕不是从别人那里偷的吧!”不用小贩还嘴,街上看热闹的人已经议论纷纷起来。
谢瑜被两个官兵粗暴地架起来,她一边挣扎一边道:“是我nainai捡到的,不信你问北街那些乞丐,他们为了抢夺nainai捡到的铜板,把nainai打了一顿,现在身上还有伤口!”
“我就是北街的乞丐,我证明那个铜板是老太婆偷的我们五弟的,那天之所以打她也是为了五弟拿回自己的钱。”人群中跳出来一人,赫然是那天打老人的乞丐中的一员。
他明明在撒谎,却获得了看客们的追捧。
他们似乎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冰糖葫芦小贩污蔑老nainai,自己私吞一个铜板的事,再次把盗贼的罪名加在了老人的身上。
谢瑜还想说什么,但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再多他们都不相信,毕竟难民就等于罪恶,没人会相信难民说的话,他们巴不得看到难民死。
喧闹之时,箭矢“嗖”的一声破开空气,下一秒,老人躲闪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只见她的背后,被一支箭射穿了身体。
“nai……nainai?”谢瑜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呆呆看向那边,只见老人身体下渐渐流出一滩红色的血ye,刺痛了谢瑜的双眸。
她的眼睛像是也被这色彩染红了一般。
“北冶王!”人群中出现了片刻的sao动,所有人都仰头,去瞻仰他的身姿。
酒楼二楼的栏杆处,一个男人正拿着绢布细细擦拭手里的弓箭,他云淡风轻:“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街上传来一片片叫好声,根本没人再看向谢瑜和老人,就连官兵都放开了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谢瑜。
谢瑜跪在地上,不哭不喊,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浑身颤抖,她往前爬了几步,到nainai的身边,费劲地拖起她的身子,用手捂住不断涌出血ye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阻止nainai的离去一般。
“阿瑜……nainai想给你买糖葫芦,却没能买到……”nainai还是笑着的,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谢瑜什么也没说,她的眼睛已经被彻底染成赤红,她抬起头,死寂般的眼神看向射箭的那人。
宫冬菱也随着她的眼睛向上看去,却在另一侧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是许若真!
只见他一席白衣,冷冷睥睨着下面的一切,似乎早就在这里目睹了全程:“真是卑劣的凡人,彻底斩断情丝倒是一个好事。”
【宿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