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本想回桃花一句,谁跟你朋友,但当他一抬头看到火光之中桃花犹自含笑的脸, 突然沉默了。
恍惚有种错觉,曾几何时是见过这张脸的。应该说,这样的神情他是熟悉的。
只是他奋力的想,也想不起初见桃花时的情景。
也许是在哪个大人的府上,那日的宴会有请桃花这等公子助兴。
再或许是他办事抓人,去了那处楼子,见过桃花。
对桃花的印象,似乎一开始就存在的,同龄的几个同僚也偶尔会提及桃花。
“古……既睡不着,我陪您喝两杯。”桃花笑了笑在古月面前坐下。
古月拧眉,幽冷的声音回他:“是把我当作你的恩客?”
桃花震住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恰好这时巫医的弟子进来了,古月看向那人,那人先是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为何大半夜的这么多人没睡,他也只停了一瞬便不疾不徐的过来。
古月把受伤的手腕递给巫医的弟子看。
巫医的弟子帮他换了药,缠好了,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那人一走,守卫端着吃的进来,身后跟了一人进来。
桃花一怔,来人是守墓阿诺。
“阿诺?”桃花自然是奇怪这个时候阿诺为何会来。
阿诺进来了,几个守卫便放心退了出去。
桃花将守卫提来的菜摆了一满桌,托小曲儿的洪福,他们虽被囚禁在这里,但过得跟贵族似的。
“有一支队伍想要进林子,死伤一半,剩下的摸出去了。”阿诺如此说道。
古月一听放下手中的吃的:“哪边来的?”
阿诺答:“北边。”
北边,不就是从银山过来的吗?是银天枢的人?
桃花看向古月。
古月也看了眼桃花:“按这个时间算,这么说我们进入绿林口的当日银天枢就有可能派人追过来了。”
桃花立刻想到秦涓身上的蛊,看来银天枢这么着急追过来,是因为秦涓。
这样也好,等银天枢的人走远,他们从这里逃出去也不会遇到追兵。
阿诺:“他们在林子里一路搜寻过来,一个时辰前才出的林子,长老说他们是在搜寻你们。”
桃花眯眸一笑:“现在相信我们是被他们抓来的人了?”
阿诺:“抱歉,之前多有冒犯。”
古月:“现在也一直在冒犯,什么时候不再囚禁我们?”
阿诺低头道:“这个应该不可能。”
古月想一掌拍死这货。
桃花在他抬手的时候,便给他上满酒。
古月又看向阿诺,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这里很大吗?”
阿诺停了一会才弄明白他在问什么:“也不算大。”
古月:“你别这么紧张,我就随便问问。”
桃花:“阿诺要不要喝点酒。”
阿诺搓手,眼馋却低着头不说话。
桃花早就瞧到阿诺盯着酒坛看了数眼,他将酒坛拿过来:“夜里不会有长老过来的。”
阿诺没考虑多久,接过酒坛取过一只碗就开始喝了起来。
他好酒,却因为守墓一年只有寒冬过节时才能喝上一次酒。
阿诺很快便有些醉了,古月也是一样。
三人之中独桃花滴酒未沾,桃花开始和阿诺说话。
先是问一些焦煜人的习俗,节日,礼仪。
又说到了祭祀,阿诺对祭祀很了解。
他说祭祀在一年的年初与岁末,在东原祭坛。
“东原祭坛祭祀完毕后,新的奴隶兵从那里出去接受巡视的任……”阿诺没有再说,站起来道,“他都倒下了,再喝也没意思了,我先回了。”
阿诺离开时还捎带走了一坛酒。
桃花看着阿诺的背影,心里已几分确定,如果阿诺是真醉了不是装的。
那么这个东原祭坛,有从这里出去的路,应该是隐蔽又安全的路。
喝醉了的古月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喝醉后,他连呼吸都是平静的,紧绷着的脸也是安详的。
曾经名动银山的美少年,多年之后只留给人们一声叹息。
后来的他冷硬、暴戾、不近人情。
可谁又曾想,他醉酒后样子,是这样的平静。
平静的,让人想多看一眼。
桃花将毛毯盖在古月身上后,躺到小曲儿身边,困极,一闭眼便睡了。
次日,秦涓醒来时,已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仿佛那人皇从未入体过……
如此,又过了几日。
一日清晨,守墓阿诺告知他们殿中近日会有喜事。
秦涓听后看向桃花和古月,是时候准备离开了。
只是阿诺又说:“族老来让我来告知小曲儿,殿中喜事小曲儿需参加。”
桃花:“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