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声解开美人外衫的动作一滞,随后脸色难看地狠狠瞪向黄勇。
韦寿咳了咳,道:“行了行了。留禅吃醉了酒,胡乱说话,知惜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黄勇收回目光。
左传声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歌舞愈发热烈,乐曲更为缠绵。
韦寿请不来王瑱。
覃萋却等来了这位贵客。
因着花船的缘故,今夜的负子楼少了许多佳丽与客人,比起旁日冷清了不少。
王府的马车刚停在门口,便引来了一些百无聊赖的娘子们的嬉笑声。
王瑱下了马车,进了负子楼。
楼内依然满是欢声笑语,却不如之前出来时的热闹。
汶祝见王瑱前来,眼睛一亮,巧笑倩兮:“王公子,久候了。”
王瑱微微一笑。
汶祝身子一转,碧绿色的裙摆散开成一片脆嫩的荷叶。她甜笑着:“请王公子随奴家来。”
王瑱跟着汶祝上前,身后侍从被留了下来。
他们穿过热闹的大堂,进了内院。再穿过几条长廊,两座小院后,才来到了一栋小楼前。
小楼挂着一牌门匾。
“黄粱阁。”
王瑱不由得轻念出声。
汶祝听闻这轻轻地三个字后,勾唇笑了起来:“不知王公子可喜欢?”
王瑱微笑:“黄粱一梦,梦者多是痴人。在下是俗人,不敢有梦。”
汶祝听后,深深地看了眼王瑱,然后对他行礼告退。
垂下的眼眸里掩去了几分愁绪,几分自嘲,几分无奈,几分爱恋。
世人多说王六郎惊才绝艳,貌比潘安。
这样的谪仙人物,一旦落进红尘里,怎得能不勾得她心生欢喜?
只是,所梦之人无梦,甚至无情。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嘴角的笑容又挂了起来。
王瑱站在原地没有动。
楼上传来一道轻柔缠绵的声音:“王公子,请上楼来。”
王瑱手中折扇一顿。他抬起头,神色清冷,推门上了楼。
楼上只有一间房,房门大开。
里面红纱白纱或垂地,或交织,或飞舞。伴着炉子里冉冉升起的熏香,构成了一场格外旖旎的景。
香气格外妩媚,缠上王瑱的素白长衫。他面色不改,走进房门。
绕过一盏屏风,用折扇撩起长纱,露出了那躺在放置在窗旁的贵妃榻上的人。
依旧是着一身红绸薄纱,露出了白玉肤色。一只小腿垂在半空,轻轻晃着,似要晃花了人眼。墨色长发只用一根金步摇半挽,其余的便洒在了红纱之上,铺了她一身。
听见了王瑱的脚步声。
望向窗外的脸微微一侧,眼眸向他瞥去。红粉晕在眼角,盛开了一朵招摇的妖冶桃花。唇角微勾,吐气如兰。
“几日不见,王公子越发清隽了。”
她言辞轻慢,语气轻浮,说的时候嘴角带笑,一等一等的不正经模样。
王瑱垂眸,避开了那莹白的颜色。
他微笑道:“覃萋姑娘说笑了。”
覃萋挑眉,搭在榻上的双臂慢慢直了起来,她转身对向王瑱,裙摆大开,一条幽深的弧度从小腿处绵延至大腿腿根,若隐若现,更令人心里sao动。
“不,覃萋可少夸人呢。六郎莫要与奴家这般客气呀。”
王瑱一怔。
显然未想到她会这样答道。
但这一怔不过一瞬,他很快又带上温雅之色:“是在下拘泥了。”
覃萋拨了拨落在颈肩的发丝,两只小腿都悬空了:“刚刚奴家听闻六郎似乎不喜欢奴家小楼的名字?六郎若是俗人,这天下间哪还有英才呢?”
王瑱微笑:“覃萋姑娘言重了。在下不过布衣书生,不敢妄比天下英才。”
覃萋斜眼看他,轻笑:“怎会?没有令人惊艳的才华,如何能让袁军退兵?”
王瑱转身看向楼外寂静的园子,道:“是袁家人内乱,才让袁军大退。在下才学浅薄,不敢称功。”
覃萋下了贵妃榻,赤足走在楠木地板上,脚步轻且无声,但不知怎得总带着股旖旎意味。
她走向王瑱,也转头看向楼外景:“六郎何必在奴家面前菲薄?若非敬佩六郎之才,又哪能来求于六郎?”
王瑱没说话,折扇打开了,轻轻地在身前晃动。
覃萋轻声道:“那夜,奴家爬到袁帅案桌上,看见了一封信,信上有一个名字。”
王瑱依旧无言。
只是晃着折扇的动作慢了。
“奴家也是个俗人,好口腹之欲。那夜过后,便总想着吃岳杭菜。不知道六郎,喜不喜欢?”
最后四个字,在她嘴里绕了一圈才被慢慢地吐了出来。
王瑱停了动作,眼底闪过一抹暗沉。
……下自然不能免掉这口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