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缓过气,揉着胸口从自己口袋掏出那张卡:“这个给你。幸好我抢得快,差一点被人拿走。”
应呈连忙从差不多已经成了一团废铁的车上找到后备箱,艰难摸索了半天才摸出来一个完整的物证袋给他递过去装好。
“苏程远人呢?”
“受了点伤,孩子也受了惊吓,我让秦一乐把他们还有江还都送医院去了。”
“这可是三千万啊,还是借出来的公款,人公司说了,三个小时内必须归还的。”
苏程远是九点多借出来的钱,应呈抬手一看,现在已经是十一点,还剩一个多小时,当机立断一把接过卡:“特事特办,你在这里等119,我先把卡拿回去过个库就还给苏程远。”
眼见着他风风火火就要走,谢霖也急了:“等会!你车怎么办!”
他咬牙切齿又从另一辆公车里探出头,骂了句:“陆薇薇你个小兔崽子!回去了给我写一万字的检讨,不含标点符号!还有,驾驶证上交,以后不准你开车!”
说完就一骑绝尘而去,独留陆薇薇卡在车里动弹不得,迷迷糊糊地想,她就一本驾照,一本交给谢霖,哪还有一本再交给自家老大啊?
——
应呈揣着那三千万巨款,开车奔回市局,先把银行卡拿到证物库入档,负责管理证物库的是个退休返聘的老头,笑嘻嘻地眯起了眼,伸手要接:“这就是那三千万的赎金?这可得让我好好摸摸,沾沾财气,我今晚打麻将能赢。”
他立马收回手,把卡捏在手里,调侃了一句:“咱们这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您老人家就赶紧抄个卡号登个记,我还急着给徐帆送过去呢。”
老头笑了一声不说话了,连忙低头抄卡号,这是三千万,不是三千块,万一在市局里有个好歹,可不是他们能担得起的责任。
一登记好,就目送应呈又把卡揣进兜里,急匆匆地赶去了徐帆那里。
现在正好是下班的点,鉴证空无一人,弥漫着一种冷冰冰的金属味,让人后背发凉,应呈一直走到最深处,才见到失魂落魄对窗出神的徐帆。
“徐帆。”
他猛一下回过头,双眼迸射出明亮的光彩:“怎么样了?”
应呈不敢直视那双眼,只能微垂着头递过那张银行卡:“跑了。两个都跑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攥起了手,随后又松开,吐出一口浊气,笑了:“没事,我等了三年,只要我活一天,还能再等一天。”
他不是没查过,或者说,当年整个刑侦都不是没查过。
但撞他的那辆车逃逸了,技术科呕心沥血夜以继日查了好几天的监控,才终于查到这车到底被丢在哪里,从车上提取的DNA和指纹和全国范围内多起大案有关,却至今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就算档案库里有他的指纹和他的DNA,照样不知道他是谁。这人根本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
但这次……
却是自三年前差点把他撞死以后的第一次犯案,他无比清楚这是抓他最好的机会,然而……
到底是没抓住。
说完回过神来,知道他急着把卡拿走,又连忙戴上手套准备取指纹,却听应呈平静地说:“你放心,我活一天,这个案子我就还能再查一天。”
他手上动作不停,迅速拓下了几个指纹,又把卡还给他,抬首依然是那个冷静阳光的热血儿郎:“我相信你,应呈,我相信你迟早能还我个公道。”
应呈接过卡,「嗯」了一声,抬手一看已经十二点整,正好找到了逃离眼下这个气氛的理由,于是飞也似的奔向了医院。
左肩一个案子,右肩一个案子,一桩叠一桩,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并非失去希望,也并非为毫无头绪的悬案而焦躁,只是怨恨。
恨自己无能为力,也恨自己分身乏术。
更恨自己明明可以做救世主,却并非每次都能如期而至。
——
苏程远挨了几根闷棍,腹部还被捅了一刀,有点骨折,再加上失血过多,被收住入院,苏婧被打落了一颗牙,又受了点惊吓,守在爸爸身边寸步不离,而他现在也确实不敢再让这孩子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听说三千万的赎金也被成功追回,松了口气,赶紧给自家公司的财务打了电话,让人到医院里来拿钱。
十二点十二分,应呈终于赶到医院。
财务见了他就迎上前去:“您可算来了,警官,快,钱给我吧,等着交付合同呢。”
“这……出了点情况,知道密码的绑匪没抓到。”
“什么?这……那钱怎么办?”
“别急别急,你先跟这位小警官一起去银行,只要说明情况可以把密码查出来,去吧。”
应呈说着把顾宇哲一把推了出去,顾宇哲喊都来不及喊,就被火急火燎的财务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苏程远放了心,向他一点头,感激不已:“多谢警官,多谢警官。”
“职责所在。”他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