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铭的葬礼整整折腾了一个月。
他位高权重,上面的下面的,都是需要打交道的人。尽管仇泽有意低调,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关心,只好按部就班的来。
仇铭一死,这现象整个就混乱起来。
黎蔓不懂他们官场上那些,可她作为大官背后的女人,多少也会受到些影响。
比如先前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的司雅芳,两家算得上亲戚,这一个月里偶尔会见到她。她再没有对她冷嘲热讽,看着黎蔓的眼里也多少透露些怜悯来。
想她二十不过半,竟成了小寡妇,这圈子就这么大,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在这世道里过得体体面面哦。
甚至有一日叫人送了些补汤来,传话让她节哀顺变,千万不能伤心过度,要小心身子。
惹得黎蔓用银针在那汤里试了好久的毒,到最后也没敢喝。
再比如,段太太那档子牌友。
黎蔓卧床伤心了一个月,仇泽要她出去活动活动,舒舒心。允许她今日可以在麻将桌上玩个尽兴,只要不夜不归宿就行了。
这种天大的好事可是第一次。
黎蔓赶紧约了原先几个牌友一块儿麻将。她向来动作磨叽,总是踩点来或晚上几分钟,听见她们的墙角也不是第一次了
黎蔓这小寡妇,真是丈夫死了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段太太跋扈的声音。
她就没有准时过!一边的人附和。
下次不算上她不就行了?
这不好吧。
段夫人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她还以为自己是党长夫人呢?男人都死了,还有谁会给她撑腰,也不知道她在神气什么!
这不还有个儿子在吗?听说她儿子最近势头大的很,说不定就子承父业了
儿子?又不是亲生的,他们向来不亲近。听说仇泽一直对她这个小姆有些偏见。再说他不是已经和娄家那女儿订婚了吗,总会自己成家的,哪会管她,到时候就是两家人,谁还认识谁
身边的人沉yin着表示赞同:她不过才二十几岁,难道这辈子就这么守着寡了吗?肯定会再嫁的。
再嫁,倒时候别让她再嫁个金贵!
怎么可能!段太太大惊小怪,她是寡妇呀!就算她长得再狐媚,男人也是忌惮这个的。说起来,寡妇克夫的呀!
尤其是从商从政的那些人,最怕她这种命硬克夫的女人,影响仕途。为了一个女人,担上自己一辈子,值得吗
里头的几人笑了起来。
黎蔓也没进去打声招呼,气哄哄地直接转头就走了。
实在是闹心!
老管家见小夫人的车刚出去就回来了,赶紧上去接过她手里的包:
小夫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闹心!
老管家晓得她最近心思敏感的很,也不多问:
那我赶紧让人准备晚饭,还以为今天小夫人不会回家吃饭了呢,谁知和先生赶上巧了。
黎蔓停下脚步:仇泽也在家?
先生今儿也回来的早,这会儿应该在后园呢。
黎蔓应了一声,换了方向往后园走。
逛了一圈也没见到他人。
有阵子没来打理了,后园的花倒是依旧长得娇艳。
黎蔓蹲下身子,择了一朵大红的木槿。
哪来的偷花贼?仇泽站在她身后弹了弹她的后脑。
谁是偷花贼了?黎蔓站起身抱他。
仇泽接过她手里的花别在她耳朵上:人赃俱获,还不承认?
这不是我的花吗?
你都一个多月没给它们浇水施肥了,哪有你这样的主人。仇泽牵起她的手往一边的玻璃花房走。
所以这一个多月都是你在照顾它们?
"嗯。"他拉着她在花房里的小圆桌旁坐下,看着她耳上的花眼里有些得意,怎么样,还不错吧?
那是我以前底子打得好,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养花
嘴硬。
那你亲一亲,看看硬不硬。黎蔓搂着他的腰身,抬着头看他。
她眼里有光,白皙的脸颊旁添了些红色,那么艳俗的颜色,在她脸上却不显俗气,不是花儿衬她,是她衬花儿,连那小小木槿都更美了几分。
仇泽噙着笑,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到这个就来气,垮下一张脸来:没意思。
你不是最爱麻将吗?以前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多玩一会儿天天跟我闹。
谁说我最爱麻将!她嗲着劲儿,明明最爱你。
仇泽低头缠了她一会儿。
别去在意她们的话,段太太的先生前些天刚降了职,她现在怨气可不小。
他还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指尖蹭她唇角的口水:坐一会儿,我去摘些草莓。
花房里种了些水果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