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暮怀君一边说，一边把卡座上的帘子放下，遮住两人的身影。“老师，不愿意来食堂吗？”
“不一定。通常周四，来开会。”路遣看向远处，企图回避身旁的目光。
“太好了，我从来没去过。老师去过没有？”
“别哭了，我不走。”
“伞上有好多，我回家慢慢吃。”
地上全是给暮怀君擦眼泪的纸巾。他的眼泪和这雨一样，止不住。
到了食堂，路遣把卡拿出来：“怀君，你去选菜吧，我坐在这里等你。”
路遣抓起被角，直接给暮怀君盖上脖子：“睡觉！”
“老师…你听我说…我有好多话要说。你听我说……”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坐冷板凳。平常没什么事，院里的老师也不太认识。”
“我去窗口看看别的。”
路遣裹了裹围巾，回答道：“我平常在家，没有办公室，也不上课。”
路遣低头，正巧对上暮怀君的眼，他迟疑了一阵，才说：“嗯…好。”
暮怀君穿着枣红色的过膝大衣，围了条厚厚的蓝格围巾，站在一棵青松下面。他的脸很白，双颊冻得通红。这组配色，像森林里的白雪公主。
，路遣的心都抽搐一次。
“也没有。”
“老师，我的泪水会淹没整个东京，造成巨大灾难。”
那些久远的记忆，在路遣的脑中复苏。
“不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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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少年睫毛上的雪很快就融化成水滴，好像泪水；橙黄的路灯打在他光洁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弧度。
“啊……”暮怀君还是张着嘴接雪花，含含糊糊地说：“不要钱的雪花冰。”
“好。”
周四的下午，暮怀君果然在学院楼底下等他。
“抹茶味的，老师要不要尝一点。”暮怀君抬起手臂，衣袖上都是雪花。
“嗯，就吃那个吧。”
路遣似乎在笑，语气里有点自嘲。
“为什么？”
路遣动摇了一下，随后才答应：“好。”
“就是专门写论文的，两年后，达到指标，才算讲师。”
“我喜欢抹茶。”
“老师，哈……”暮怀君仰起头，张开嘴，白气从他嘴里冒出。
“我喜欢蓝莓果酱，老师呢？”
“老师，我发烧了，好热。”他揭开被子，袒露出一丝不挂的身体。
2017年12月
“老师，和我躺在一起好吗。”
大雪纷纷扬扬地飘下，不一会儿，暮怀君的睫毛上就覆盖上了一层莹莹的雪花。
路遣后退一步，站在暮怀君身后，为他撑伞。
路遣摇摇头：“不想遇见熟人。”
路遣走去树下。
“老师，求你了。”
“我去排队，老师坐着。”
“研究员？”
“老师、老师……”
“老师，你别走，你别走。”
暮怀君绽开笑容：“老师，我想去教职工食堂！”
暮怀君似乎很喜欢路遣。
“老师，我穿的是谁的内裤。”他伸出纤白的手指，在腹下划圈。
“老师什么时候会来学校？”
“老师，你走我会哭的，泪水淹没整个东京，造成巨大灾难。”
“西餐吃不吃？你看那边。”
暮怀君攥着路遣的卡，生出一股别样的快意。
他招手，用嘴型呼唤：老、师。
“老师，我膝盖疼，是出血了吗，你给我缠的绷带吗。”他弯了弯膝盖，打开双腿。
获得允许，暮怀君高兴地跳起来：“那我每周都来找老师！我周四下午没课，在教学楼下面等你！”
暮怀君从路遣选择的座位和态度，察觉出某种微妙的气氛。于是迅速点了两份牛排套餐，拿上号码牌入座。
“老师，我们做爱吧，谁也不知道。”
他们无声地潜入了彼此的世界
“快躲进来。”路遣撑开伞。
“那以后开完会，我来找老师吃饭好不好？”开完会，天已黑，让他一个人冷清清地离开，实在有些凄凉。
“嘿嘿，那你记得放点果酱。”
怎样都无所谓，路遣只是不忍心拒绝。
“老师，你平常在学校吗，你的办公室在哪里？你上什么课，我来听！”
“我是研究员。”
“我控制不住……”
暮怀君转头，看着路遣。
不如说，他也有些痴迷了。想看暮怀君笑，想听暮怀君说话，想从暮怀君琉璃色的期待里满足身为“老师”的虚荣心。
暮怀君望着天花板呢喃，喘息越来越浅。
“老师、老师……睡在我的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