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手机,是小打过来的电话。
「喂?刚走就来电话?该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吧?」
我笑着对小问道。
「秋岩,你小心点……我现在跟苏处长正在的士上呢,车子刚开走,我们就
看到一帮人前呼后拥地挤进医院大楼裡去了,一个个的还举着牌子。」
「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对小的警告并不以为意,「说不定,是哪个明星偶像什么的也在这裡住
院,那些人都是狂热粉丝罢了。」
「秋岩,」
苏媚珍也焦急地对我说道,「他们拿着的牌子,都是那天那帮人包围市局时
候手裡拿着的标语牌!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别出病房,把房门赶紧锁……」
还没等苏媚珍把话说完,病房的门就「咣」
的一声被撞开了,有一名护士还倒在了地砖上,捂着自己的屁股龇牙咧嘴地
瞪着眼前的人……在她面前,还有三四个女护士大张着双臂,拦住了来人,但这
几个弱不禁风的年轻美女护士们也吃不消,毕竟涌来的人群中大部分都是上了一
定年岁的男人,比她们的力量大多了,有几个一边往前拥挤着,还一边把手伸到
前面的人的腋下,隔着浅蓝色的护士服,抓到了那几个护士软绵绵的胸脯上面;
偶有几个体态臃肿的五十多岁的大婶们,也跟着一起往前挤着,嘴裡不断地叫嚷
着义愤填膺的口号,可眉目中传达出来的神情,分明是一种想看好戏的亢奋。
狂热的来人前呼后拥着想要往病房裡挤进来,若不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停
他们嘴裡喊的口号,还真会让人以为是哪个明星的后援会走错了房门;可仔细一
看他们脑门上绑着的白色丝带以及手裡的告示牌上,均用红墨汁写下了诸如「讨
伐女恶警」、「夏雪平必死」
这样的标语,以及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我立刻明白了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他妈的,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告诉了这帮所谓的「社运人士」
夏雪平在这裡住院!如果被这帮人看到夏雪平现在这个样子,那他们会对夏
雪平怎么样,可想而知。
我迅速地把手机挂掉,「嚯」
地一下就站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帮着那几个护士把人推了出去。
可还没等我来得及把病房门关上,在这一群人的身后又冲过来一群人,把医
院走廊堵得水洩不通,而且力道比刚才更大了,就算是我加入,似乎也有些无济
于事。
眼看人群就要挡不住了,我迫不得已,从怀裡掏出了枪,指着门口走廊的天
花板,「砰」
地开了一枪。
「去你妈的!我看谁还敢往裡面闯!」
接着,我把枪口指着众人说道。
本来满脸亢奋、暴戾的那些人,一看到我手裡的手枪,又突然驻足了,便往
后退了几步。
之前我虽然身上佩枪,但实际上我轻易还是不太敢用它,生怕擦枪走火就会
突然要了人命,对于杀人这件事,我还是有所畏惧的,因此哪怕是面对从高空「
飞」
下来的周正续,我也只敢往他的手腕上瞄准;而自从打死段亦澄以后的我,
我算是开了荤腥,倒不是说我会随时随意地滥杀无辜,但至少,我时时刻刻都有
开枪把人打死的觉悟。
这帮自诩为「民主斗士」
的街熘子们对夏雪平的企图完全可以算作袭警,所以如果他们敢再往前一步
,下一颗子弹往他们身上招呼,我眼睛绝对都不会眨一下的。
可是,有一个人却依旧往前走着,尤其看到我开枪之后,他更亢奋了:「操!你这小子!你不是那天在市局门口想要带着咱们往裡冲的那个吗?我说怎么别
人都没有枪,就他妈你有枪?你他妈居然也是个市局的条子!是恶警夏雪平的手
下!那天在市局门口那一出,是他妈你唱的苦肉计啊!」
人群中,这名个头不高、身材极其瘦弱、还有点佝偻后背,头上谢顶、戴着
厚厚金丝眼镜的男人,指着我的鼻子叫道。
——糟了,我居然被人认出来了。
我尴尬地盯着那个男人,也认出了他来:那天在市局门口的抗议的人裡面就
有他,而且据悉当时给一个女警上半身扒得只剩一件胸罩的,就是他干的。
那天安慰那个被扒光的女警的时候,经侦处的廖韬给我讲过,这个男人绰号
叫「陈赖棍」,是市局下属拘留所和市立监狱的常客。
这老小子早前是职业扒手,在一次盗窃失败后,被苦主抓到,剁掉了他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