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日后,溯王府
高悬的宫灯将夜空照得如白昼。殿内朱簷金瓦,红毡铺地,歌舞齐飞。乐伎们挥袖起舞,丝竹声声。文武百官、世家权贵皆在席,觥筹交错。
萧溯一袭墨紫锦袍,玉冠束发,端坐于主位。他举杯笑道:「诸位今夜能来,本王感激。」声音清冷却带着威严,眾人齐声贺寿。
席间,舞姬衣袖翻飞,鼓声鏗鏘。酒香与灯火交错,将这场生辰宴推向高chao。
谢晴坐在偏席,一袭玄青公服,剑眉紧锁。身旁坐着的是他新纳的小妾春芸,而陈飞站在他们身后。
自谢晴入座后,目光不时望向殿门,却迟迟不见君不闻。
他心中愈发不安,低声吩咐:「陈飞,去外头看看君先生怎么还未到。」
陈飞刚起身,却见陈宛儿神色慌张,快步进来,贴近谢晴耳畔低语数句。谢晴闻言脸色骤变,怒火与焦急一同涌上,目光如剑般射向对面悠然饮酒的太子。
「溯王殿下,臣……身体不适,恐难久坐,还望恕罪。」谢晴强压怒意,抱拳起身。
萧溯眉眼一沉,似乎察觉异样,却未多言,只淡淡頷首。
太子见谢晴和春芸急切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计划,成了。
镇国公府
谢晴一进府门,支开春芸后便直奔书房。推门之际,只见君不闻安然坐于案前。
「不闻!」谢晴猛地衝上前,紧紧将他抱住,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全面爆发。
君不闻被他撞得一个踉蹌,却立刻回抱,低声道:「子霽,我没事,别怕。」
谢晴吻上君不闻,两人唇齿相依,激烈而急促,仿佛要在这短短片刻中证明彼此仍安好。
良久,君不闻放开他,神色严肃:「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谢晴眼神急切:「好消息!」
君不闻微微一笑:「太子的手下…顺利抓走了替身,他的手下没有起疑。」
谢晴心口稍缓,却在下一瞬听到冷冽的后半句。
「坏消息是……周泫漓本该安排暗卫顶替,但他擅自换人,亲自被押去了太子府,如今……已成太子府的阶下囚。」
谢晴猛地一震,浑身血ye似乎凝住,眼中燃起汹汹怒火。「周泫漓这个混蛋!」他到底在干什么!
夜色沉沉,风声如啸。大昱王朝的暗chao,在今夜已然涌动至不可收拾的境地。
夜宴正酣,东宫却一片静寂。
太子萧凛已带着心腹随行前往溯王府。宫人们以为今晚终于能得片刻喘息,谁料太子妃却忽然从内殿疾步而出。
她仅穿一件素色罗衫,步伐踉蹌,却疾如狂风。宫人们惊慌失措,齐声呼喊:「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
太子妃面色苍白,眼中却燃着决绝的火焰,她回眸怒喝:「谁敢阻我!都给我滚!」叶妍芝这一声断喝震得眾人不敢再拦。她抬起裙摆,一路狂奔,直往御书房。
宫城夜色沉沉,御道两旁的宫灯摇曳。她每一步都似是踩在心头利刃之上,鲜血淋漓,却不得不往前。
御书房内,皇帝萧迅正与新任的户部尚书议事。听闻太子妃求见,他眉头一蹙。
「深夜喧扰,何事如此仓皇?」
太子妃一脚踏入御书房,气息急促,却猛然下跪,额头重重叩地,声音嘶哑:「陛下,儿臣不得不来!今日若不说,便再无机会。」
萧迅屏退房中所有人,他凝眉对太子妃道:「起来说话。」
太子妃却不肯起身,颤抖着脱下外衣。顿时,遍布鞭痕与瘀青的身躯暴露在灯火下。
萧迅倒吸一口凉气。
「谁干的?是萧凛?……他竟对你如此?」萧迅眼神骤冷。
太子妃声泪俱下:「陛下,太子残暴无道!他与南境东方鲁勾结,製造并贩卖神仙乐牟利,暗中卖官鬻爵,沉月楼命案更是他一手主导!若陛下再容忍,恐大昱山河不保!」
她掏出早已准备的文书与证据,双手高举递给萧迅:「这些,都是他所做的勾当。陛下明察!」
萧迅展开文书,神色一点点沉重。证据确凿,字字如刀。
太子妃声音颤抖却坚定:「儿臣多年隐忍,今日实不敢再沉默。求陛下为大昱、为皇家和儿媳留一条生路!」
萧迅目光Yin沉,胸口剧烈起伏。他缓缓放下文书,冷声道:「来人,将太子妃押入天牢,严加看守。」
太子妃瞳孔一震,瞬间明白——皇帝或许已决意废太子,却怕自己返回东宫打草惊蛇,所以要将她幽禁吗?
「陛下……您这是为何?」叶妍芝怒吼道。
「太子妃,你掌握这么多的证据,到底想要什么?要朕废了太子吗?」皇帝又咳了两声。
「果然是父子啊…哈…」她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凄厉与绝望。忽然,她猛地抽过侍卫腰间的佩刀,反手直直插入胸口。
鲜血飞溅,她倒在御书房冰冷的石地上,眼中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