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禄:“……”
    白虎将挑眉:“不是我。”
    太子吓了一跳:“父皇临海侯的儿子年纪比我大肯定不是我啊!”
    小太监默默往后缩了缩,觉得这事怎么也扯不上他。
    几个白虎军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反驳。
    方元禄闭上眼,轻笑一声:“又耍我。”
    方凌书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太傅。
    易飞霜察觉到他的视线,神态自若地笑了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方凌书僵硬地转过头——怪不得太傅才华惊世却至今不婚,无论王都哪家贵女上门提亲都被婉拒,原来、原来……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察觉到。
    “怎么没人跟来啊?”贺非罗笑得又喊了一声,“谁跑谁当皇帝!”
    炎天帝姬一怔,快步冲了出去:“真的假的?”
    “假的。”贺非罗笑得前仰后合,“你还真信啊?真想当皇帝?”
    “你!”炎天帝姬有些恼怒,“你怎么骗人啊!”
    “骗骗人怎么了?”贺非罗挑眉,“小丫头嫩着呢。”
    方凌书犹豫一下,俯身对着皇帝作揖:“父皇,儿臣去了。”
    太子磨磨蹭蹭地也行了一礼:“父皇,那……我也走了啊。你也别太难过,当皇帝其实也很辛苦的,皇弟年轻,你让年轻人多吃点苦头,你就去皇陵享福就行了。”
    方元禄额头青筋直跳,闭上眼说:“滚。”
    “得嘞。”太子麻溜地滚了。
    太傅轻轻摇头:“怪不得鬼王没来,看来他也看出,今日陛下不用赴死。”
    他温和行礼,“告辞。”
    白虎将看他一眼,抱拳:“我也走了。”
    “哼。”方元禄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那张书案前,“走吧,都走吧,反正我从以前就知道,你们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的。”
    “那些我自以为的同生共死,也没有一个是为了我……你们都是跟着贺非罗来的,她走了,你们也就都走了。”
    “从来没有人……”
    惜妃扶着花皇后从书房中走出来,越过他看向奔下台阶,还在打闹的皇子帝姬,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看看这些孩子,都这会儿了还笑得出来呢。”
    “笑得出来好。”花皇后靠着她,露出落寞的神情,“像我一样哭肿了眼睛又有什么用。”
    惜妃轻轻拍了拍她:“年轻人嘛,没心没肺,多好。”
    “我们当年也那样,劫了法场闯进皇陵,找神龙讨公道的时候,还能顺手扔钱出去,从摊上买份桂花糕。”
    她眼中含泪,笑出来,“陛下,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梦魂君扔了钱袋,从路边摊子上拿了一包桂花糕,说是,万一就此死了,也得吃点甜的再上路。”
    “我们几个人,一块分了那份桂花糕,我至今还记得呢。”
    方元禄看着眼前的书案:“谁都年轻过。”
    “他们如今正年轻,没尝过权力的滋味,还不知道自己今日跟什么东西失之交臂。”
    他缓缓抬起眼,“待到日后,说不定,他也会越来越像我,然后旧事上演,终究逃不过这宿命……”
    “若是凌书也犯了错,陛下会觉得宽慰些吗?”惜妃垂眼看他,“会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不过人之常情,是帝王本分吗?”
    “陛下希望,他们跟你一样吗?”
    方元禄缓缓闭上眼:“不。”
    “我希望,他与我不同。”
    “好。”惜妃轻轻颔首,“陛下也看开些。”
    “你看,寻常人杀一个人、惹点小麻烦就得进大牢等死了,陛下惹这么多事还能善终,已经是上苍垂怜了。”
    她没再停留,扶着花皇后,越过他,一步步踏下阶梯。
    ……
    “前面就是昔日的湖心群岛。”国师坐在行进的马车外,撩开帘子看着天色,掐指一算,“看来他们那里也很顺利。”
    贺荀澜跟着探出头:“好奇特的天色。”
    天空中云气喷涌,几乎遮蔽天日,看起来就是个要发生大事的日子。
    “看那里。”国师指着面前的群山,“这一块也称得上军事要道,引人深入,就能从两边高处冲击,冲乱敌阵。”
    “放在临海国这里,自然也是有他的用处的。”
    “可惜啊,有个傻神仙,不通兵法,只知道……”
    贺荀澜把雨师的仙牌塞进了他怀里。
    国师一怔:“你干嘛?”
    贺荀澜往他边上挪了挪:“你说他坏话的,一会儿仙牌烫你,别烫我。”
    大战
    “怎的这般没义气?”国师用两根手指捏起仙牌, 放到一边,笑着看向龙君说, “龙君, 我记得临海侯一脉一向忠勇,怎么有个这么狡猾的小子?”
“怎么了?”龙君挑眉,“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