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的单调衬衫里多了好几件不一样的颜色。燕麦色、咖色、烟草色, 颜色都不算跳脱。
配套的西装西裤也挂在一旁,每套衣架上配着彩色打印的小照片。
休闲类的衣服更是多出不少,每一件的风格都很不一样,一眼望过去是Jing心挑选过的。
衣帽间的灯光如水般温柔倾泻,将这一切笼罩在静谧的光晕里, 他站在原地, 许久没有动作。
黄昏的天际线,晕染出一大片浓郁的橘彩,飞鸟振翅平添几点生动,距离祝清枝离开只剩下六个小时。
祝清枝把最后一道菜放进保温箱,扯掉围裙, 三步并两步上楼换衣服。
她从小到大几乎没碰过油烟,现在觉得眼睛鼻子,甚至是指甲缝里全是呛人的烟味,她忍不了。
一进主卧没看到闻祈,她四处张望了下, 才发现他穿着睡衣站在阳台那边,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本想着过去吓吓他,可从这里出发去机场大概要一个小时, 再加上行李还没收拾,祝清枝突然觉得时间真不够用。
算了, 先干正事要紧!
浴室里还残留着温润的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镜面上水痕交错,朦胧中有种迷离的美感。
祝清枝的衣服脱了一半, 又想到闻祈刚洗完澡就出去吹风,是会感冒的,她咬咬牙,又把裙子套上。
没想到手刚摸上门把手,门就从外被拉开,地面shi滑,她重心失衡,电光石火间,手臂被一只干燥有力的手稳稳钳住,固定。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
他指尖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唇齿间却没有。
祝清枝抬起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几点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滴在锁骨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许久未见,他好像消瘦了很多,清瘦的脸颊棱角更是分明,看来这段时间他真的很累。
祝清枝思绪不宁,借力站稳后,闻祈就缩回手,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
她眨眨眼,往前一步,与此同时闻祈的手背在身后,身子也往后稍稍让了让,祝清枝却拉住他的衣袖,欺身而上:“干嘛?嫌弃我?”
闻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喉结轻滚:“没有。”
“见到我不开心?”
“不是。”
“不想我回家?不想看见我?我影响你”
好像是带着赌气般的追问,祝清枝一句连着一句。
忽然闻祈伸手抱住了她。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额头抵在他的胸腔,感受到心脏的顿跳,祝清枝闷在他怀里,轻声问道:“心情不好?”
“我没有心情不好,更没有嫌弃你。”温热的呼吸掠过耳后,蔓延出一点痒,“见到你我很开心,我希望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
他的声音低哑,有种从心底厮磨出的郑重,祝清枝的额头在他胸前轻轻碾了碾。
“很累是不是?”她伸手环抱住他,迫切地汲取着他身上清冽甘甜的味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祝清枝选择瞒着他回京市,想给他一个惊喜是真,怕他为了赶回来加班加点工作,累坏了身体也是真。
她更担心的是国外项目若有变故,他无法按时归来,按照闻祈的性格,肯定是会自责的。
她不想这样,所以倒不如静静做完这一切。他要是赶得回来皆大欢喜,若是赶不回来,也没因为错过而自责。
但看现在,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很开心!”闻祈的下颌点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亲昵又随和,“突然期望每一天都在过生日。”
闻祈没把昨天晚上去南城的事情告诉祝清枝,左右是自己分辨有误,没必要让她知道这场徒劳的奔波,平添愧疚。
祝清枝蓦然抬眼,严肃地望着他:“那你就再也吃不到鱼了。”一字一顿,“因为我,不想再杀鱼了。”
闻祈也学着她装严肃:“是吗?以后不想演杀手了?”
“演啊。”祝清枝一本正经地回道,“以后拿你练手。”
说完她就挣脱开他的怀抱,摁着他的肩膀把闻祈推出去,不带一丝留恋地关上门,“我受不了了,我要洗澡!”
隔着一道门,闻祈的声音有些遥远:“不先吃饭?”
“洗完澡,换件衣服再吃!”
祝清枝先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溅落,淅淅沥沥,迅速蒸腾起一片迷蒙的水雾。
随后她扯开发绳,长发如墨色瀑布般垂落,有几缕调皮地贴在她光洁的颈侧,随后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裙子扔进脏衣篓。
当指尖搭上内衣搭扣时,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浴室内光影斑驳,水雾缭绕,勾勒出她纤柔的侧影,剔透的水珠落在她光洁的肩头,正顺着优美的背部曲线悄悄滑落。
闻祈反手带上门,目光沉静地掠过她shi漉漉的发梢,最后落在她微微睁大的眼睛上。
祝清枝双手环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