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还在格雷斯竞技的时候,他就骑着九岁的布兰克在公路上热身。 他住在现代化的大篷车内,家安在街区绿化带地树林里面。 旁人都用异样地眼光看他。 但是他从不在意,他以自己是一个吉普赛人而自豪。 现在他有钱了。 有孩子了,不用继续住在大棚车内,但是他依然保留着每次主场比赛的早晨骑马热身地奇怪习惯。
清晨的冷风吹在伊斯特伍德的脸上,吹动布兰克的鬃毛,伊斯特伍德感到一种久违了的舒畅。 他很想在马背上大声呼哨。
清晨的阳光还在云层后面乍隐乍现的时候,伊斯特伍德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他穿衣服地悉悉索索声惊醒了妻子。
“我又不是要参加比赛的球员。 ”
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伊斯特伍德将脸埋在双手中。 瑟瑞姆有句话说对了——突然一下子不踢球了,他确实不适应。
瑟瑞姆听见这话,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又不比赛……”
当梦醒了之后,他才发现其实自己真地离不开足球。
马厩中地生物感觉到有人来。 打了个响鼻,算是打招呼了。
刚才妻子的问题伊斯特伍德没回答,他只是叫瑟瑞姆继续睡觉。 因为他无法向妻子解释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他只有在当天有主场比赛的时候,才会大清早地骑着布兰克在自家场子里遛几圈,除此之外,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么今天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走着,老伙计!”
“睡觉吧,瑟瑞姆。 ”
他没糊涂,他知道今天自己只是在比赛前去球场做一个告别。 他不会上场踢球。 但是他的身体就是希望在这个时候骑着布兰克跑一跑。 身体的惯性?
现在他依然认为退役是正确地,只是内心不再像半个月前那么的毅然决然。 有时候当他闭起眼睛。 他地耳边会响起城市球场山呼海啸一般地欢呼,大家都在叫着他的名字。 当他熟睡地时候,他会梦到自己回到了球场上,拥有一副健康的膝盖,然后在场上奔跑射门进球,享受球迷们的欢呼。
又是一声响鼻。
他的膝盖确实不能再继续踢球了,但是头儿给他一份教练的工作。 他还是很高兴的,最起码他不用离足球十万八千里远,从此互不相干。 他还能和自己的弟兄们在一起并肩作战,只是换了个身份。
“布兰克。 ”没有拧亮灯,伊斯特伍德等眼睛适应了室内的昏暗之后,走了进来。
如今,“幸运小马”变成了“幸运老马”,而他自己也三十岁了。
伊斯特伍德拍拍布兰克的背,踩着马镫跨了上去。
妻子伸手抓了几把头顶上乱蓬蓬的头发。 摇头嘟囔道:“我给你做早餐去。 ”
淡淡地亮光从窗口中斜射进来,有烟尘在光柱中飞舞,昏暗的马厩中显得很安静。 这种安静很快就被推门的吱呀声打破了。
“喔喔。 布兰克!你跑得可真带劲!其实你还能跑,你还没老,对吧!”
他轻拍一下黑马的屁股,布兰克载着主人小跑起来。
瑟瑞姆睡眼朦胧地看着忙碌的丈夫:“你不是说你不比赛吗?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足球对我来说,早就不是兴趣爱好或者一个工作那么简单了。
黑马布兰克也将自己的头靠在主人旁边,亲昵地蹭着。
布莱克在马场里面跑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到后来伊斯特伍德干脆松开缰绳,双手张开,身体后仰,闭起眼睛享受风吹过身边地感觉。 恍惚中,布兰克成了他的双腿。 他在场上尽情奔跑,不知疲倦,不管是多么激烈的冲撞
伊斯特伍德解开栓马的绳索,给布莱克套上笼头缰绳,再将它慢慢牵出马厩。
瑟瑞姆在丈夫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那我先上去看看孩子们睡了没有。 ”
伊斯特伍德在一匹黑马面前停下。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黑马的脖子。 动作轻柔,就好像在抚摸自己的爱人。
“骑马热身。 ”伊斯特伍德的回答就好像平日里有主场比赛的时候。
外面显然比室内光明,一人一马对视着。 伊斯特伍德看着布兰克笑笑:“嘿,老伙计。 今天我退役,你也退役了。 咱们再跑一次?”
以前曾经有记者采访他,为什么他能够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打入制胜进球,帮助球队获胜。 他总是将原因归结于他的幸运小马布兰克。
“嗯。 ”伊斯特伍德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伊斯特伍德站在门口,深呼吸一口,嗅了嗅令他熟悉的味道。
当初在给头儿打电话地时候,他刚刚受伤,那时候他认为自己真的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 看着他的膝盖。 他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剩下的时光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那个时候他毅然决然的向过去十年告别。 他坚信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足球是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