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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莽的Jing灵之森,明黄的神幡飞扬,山鼓震天,丝弦轻扬,悠远而神秘的赞歌奏响,大司仪头戴冰花神冠,站在一个巨大的坑洞面前,高举黄杨法杖——
“……在彼岸的洪荒初诞啊,猗与于血裔独亲自然。远古的森林哟,Jing灵的家乡,花开风来吹不散,叶发雨汁绿透天……仁慈的天神啊,恩赐我们的家园,多么繁盛,多么安康……春来花草为裳,夏至雨露为浆……”
悠长的曲调肃穆,在天坑的头顶回响,仿佛穿越远古的岁月,从Jing灵的起始唱起,到如今的衰亡……
高举法杖的司仪老矣,磅礴的魔力却依旧席卷全场,衣袍猎猎,而寥落的脸上空落哀伤——又一对男女从他身后站起,都已是不小的年纪。高昂着头颅,笔直脊梁。头戴花冠,素白的衣袍洁净纯良,他们嘴里唱着赞歌,目光最后看向自己的家乡。
相视一笑,来到坑旁。
“……黄草哀哀,巨木枯竭,Jing灵的血裔,逐渐消亡……”
携手举步,纵身下了万丈深渊!
血rou在一瞬间粉霁,鲜红的洪流被吸入神幡,有神光涌起,不知流向何方!
只有最后一抹淡淡的粉色,留恋般的徘徊倘様,笼罩在天地间,不忍消亡!
“……母树也离去呵,不见了踪迹……”
又一对男女白袍花冠,以最崇高的礼仪,沿着前者的脚步,奔赴死亡——
长老枯竭的双眼也流下泪水,但挥舞的神杖却一刻不停,念唱着古老的赞曲,而天空中粉色的痕迹已能将月光遮蔽,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对Jing灵的血裔从这里跳下,用所有的血rou,为种族博取一个未来……
最德高望重的女王将皇冠交付给最年幼的族人,第一个跳下了祭坛,族人们换上最庄肃的服装,戴上最Jing美的花冠,父母交付儿女,长者告别少年,在最年长的司仪的带领下,回到他们母树消失的地方,进行最残酷的血祭!
通神血祭,血祭通神,能否召唤出聆听他们苦难的神明——这是他们最后的奢望!
“……仁慈的神明啊,请回应你卑微臣民的呼唤!”
一对又一对Jing灵无怨无悔的将一身献上,泪流满面的司仪嘶哑的长吼,七血长流,高举的黄杨垂地,跪地匍匐!
嗡——嗡——嗡——
空间骤然轰鸣,腥红的纹路在空中列章,一股一涨,仿佛有什么突入,又被莫名的力量挤出!
“天神?天神——!!!”
最后的族人散尽血rou,衰老的司仪七窍涌血,本已灰心若死的老人双眼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神光!
血涌!神荡!
他转身对着跪在身后的那些,被留作种子的年少Jing灵们大吼,泪水和着鲜血长流,他道——
“天神听到了我们的呼唤,天神,没有放弃我族——!”
“哈哈哈,天神没有放弃我族!”
衰老的司仪仰天长笑,呼的站起身来,下一刻身体爆裂!
“长老!!!”
年少的Jing灵们哭叫,而那撕裂身体的轰鸣夹杂着笑声袅袅,被宛如灵性的血色洪流裹挟着,朝天空忽隐忽现的红色纹路猛然撞去!
咔嚓——
一道横亘天空的漆黑裂缝赫然天上,最后一股血色的冲撞仿佛撞碎了莫名的屏障——天空,被浮现其上的莫名红纹撕裂成两半!
时间也仿佛静滞,天地只剩下一道伤痕——
数百年少的Jing灵捧着先人的遗物,呆看着天空,仿佛遗忘了悲伤!
这就是……女王们宁愿牺牲也要换来的东西吗?!
“不……不够吗?”跪在最前面的年少Jing灵最先惊醒,望着天空的翠眸一凝,恭敬的放下女王的皇冠,起身便走向祭坛——
“不!梅瑞狄斯!你最小,要去也应当是我!”
少年一起,他身后的少年男女们便被一时惊醒起来,看见他径直便往祭坛而去,顿时大惊失色,猛扑过来阻拦。
名唤梅瑞迪斯的少年挣脱他们的钳制,“女王他们为给Jing灵族留下火种才选择以自身做祭,现在天神就在眼前,我年小,力量最弱,应当是由我去!Jing灵族如果可以振兴,需要的是最有力量的你们!米契尔,放手!”
“不!”被他唤作米契尔的身影高大强壮,已经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死死钳住梅瑞迪斯的手臂毫不放松,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听着,女王既然把皇冠传给了你,你就是Jing灵族下一任的王!Jing灵族绝不会有两次眼看着王死在我们前面的事情!”
“米契尔!!!”梅瑞迪斯气急,而这时——
“咔嚓……”“咔……”
仿佛什么剥落的咔嚓声一时从天空中传来,少年们顿时忘记了争吵,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在虚空中被那道被撕开的裂缝,仿佛……有什么正从裂缝的那一头慢慢钻出!
“轰——”
一声震天巨响,如同苍穹撕裂,万里莽荒震动,天底下的少年们更是被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