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逛了一圈……
还没等逛完,夏妈妈就说话了。
“龙腾和虎跃都在医院。”
关小乐没在意,他以为是夏龙腾他们的爷爷住院了,然后他们去探病去了。
直到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夏妈妈红肿的眼睛让关小乐的心一沉,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他想问,为什么他们两个不上学了?
夏妈妈说:“龙腾得了病!白血病!”
关小乐双眼倏然睁大,原本沉寂的脑海顿时炸开……
白血病?!
夏妈妈说,两个小孩子已经转去了市里的大医院。医院里给夏虎跃做了配对实验,两个人能够进行手术。
但是一个农村家庭,如何能负担是如此巨额的手术费?现在两个孩子,都在医院里。
夏龙腾的病也只能依靠药物先吊着,而不久后,恐怕连吊着所需要的药都买不起了。
关小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夏龙腾他们家走出来的,但是夏妈妈的一句话他听的特别清楚。
夏妈妈说:“没有钱,龙腾现在只能等死。连救命的钱都没有,哪里来的钱上学呢?”
对啊,哪里来的钱上学呢?
关小乐不知道哪里来的钱上学,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管多么有钱,也抵不住天灾人祸……
☆、第十二章 受就是用来哄的
关小乐眼角发干,背着手顺着山间小路逛荡,逛荡着逛荡着,就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白九墨找到关小乐的时候,关小乐正坐在一个坟头上,有说有笑地。
这个诡异的画面,谁看到估计也会吓得立马跑了……
白九墨思忖半晌,抬步走了过去。
这是村子里的一个墓地,农村里死了人,都是按照家谱的辈分埋在哪里是一定的。
但是关小乐在的那个地方,却是孤零零的一个小坟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白九墨走过去,脚边的草丛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关小乐回过神,干涩的眼睛看了一眼白九墨,默默地又将头低下了。
白九墨在关小乐旁边坐下,没有说话。
初秋时节,地上的草还没有干枯,一阵清风吹过,皱起了一条条波纹。
关小乐抬头望着天,似有似无地说:“这个是鳏夫的墓。”
白九墨不打算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小坟头。
“我不记得我爸妈的样子了。也许那个时候记事了,但是时间太久,就忘记了。反正,我是鳏夫养大的。”
“鳏夫收养了我。告诉我要叫他鳏夫,那时候以为‘鳏夫’是一个名字。所以我就叫了关小乐。现在想想我不随任何人的姓,就是野孩子,没人要。”
“鳏夫对我很好。对于上学,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他说,人可以吃不饱穿不暖,但是不能不上学。不上学,就永无出头之日。现在上学,是对以后的投资。但是他投资的并不好,我考不上好大学。而我能依靠自己出人头地的赚钱后,他却死了。”
“我尊敬他。把他作为一个父亲,一个朋友,一个导师来尊敬他。所以,我答应了村长的要求。我想让大家上学,这样子才能跟他说得那样,出人头地。”
“但是,我似乎做得不好。呵呵……”说道这里,关小乐突然一笑。这么一笑,将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一下子晃了出来。
打在了关小乐的腿上,关小乐皱了皱眉头,眼睛一眨不眨。
“学校里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我没有做好……”哽咽了一下,关小乐一下子呛住了声音。
“鳏夫很穷很穷也愿意省出钱来给我上学。为什么有的人命那么好,有钱上学都不愿意上。而我们,却想上学都没钱上。没钱上学,我们怎么去追求他们的生活?没钱上学,我们怎么能跟他们站在一条起跑线上?”
不埋怨他们高级运动鞋,我们却连条跑道都没有。
关小乐无声无息的哭着,所有的事情压在一起,让他瞬间崩溃。
人的没心没肺,也是有限度的。
白九墨没有回答关小乐的话,关小乐现在正在哭着,瘦弱的肩膀随着啜泣而抽搐着……
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伸手将关小乐揽进了怀里。
白九墨轻轻地说:“哭出来,也许会好些。”
原本还有些顾虑的关小乐,听到白九墨如此说了一句。脑海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顿时跟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哇……”关小乐哭出声来……
白九墨默默的抚着关小乐瘦削的后背,任凭关小乐哭得声嘶力竭,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关小乐哭累了,大哭声只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白九墨直了直酸涩的腰板,伸出手准备将关小乐拉起来。
起了一半的时候,关小乐突然身体一软,一下子跌落在白九墨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