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站在一旁,久久无言。
后来,福灵安又找来不少柴火,在这里生火,准备就地安歇。
因为这里离返回的山路不远,明日一早便可直接翻山赶路,再去别处借宿显得太折腾,也就随便凑合休息了。
永琪先安顿了琅玦在火堆的一侧躺下,待琅玦睡着,他又到火堆的另一侧与福灵安同坐,福灵安正借着火光看书。
永琪问:“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你还会替福隆安做媒,让琅玦成为你的弟媳吗?”
福灵安拱手向永琪回道:“请王爷不要问臣不存在的问题,臣无法回答。”
琅玦并没有睡着,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听着福灵安的话。
永琪点点头,又说:“好吧,那就不说琅玦,就说你。你也还年轻,为何不续弦呢?嫂夫人都去了这么多年了,你也算对得起她了,难道还真打算光棍一辈子?”
福灵安笑道:“谢王爷关怀,如臣这般的人,都是时刻准备着马革裹尸,即便侥幸存活,居家过日子的时间也寥寥无几,又何必耽误人家姑娘?”
永琪听了,心里很难受,他望着福灵安,深情的说:“你可以不做这样的人!我也不想你做这样的人!”
“除非天下从此太平,再无战乱,一个合格的士兵,只会前进,永远难不可能倒退,更何况一个将军?”福灵安也望着永琪,又笑道:“王爷不须担心微臣,更该担忧自己。虽然王爷出入常在护卫当中,却未必比臣安全,自当保重。”
永琪没有什么强大的理由去劝说福灵安,他也知道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并不安全,只是怀着惜别之意,轻声叹道:“但愿我们还有再见的日子。”
永琪、琅玦、福灵安三人返回永北,刚到总兵府门外,便看到长官使波岩良守在那里。
波岩良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福灵安后,他忙奔上前报告:“大人,京城来了一位毛公公,是奉皇上口谕来宣荣郡王、和嘉公主回京的,已在府上住了两日。属下说大人往外巡查去了,他又问王爷公主何在,属下按荣王侧福晋交待,称福晋在本地有亲眷,公主一直随福晋住在那里,王爷打军营回来后身体抱恙,耽搁了些时日,最近才康复,去接福晋和公主了。”
福灵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琅玦在后面听到,心里很明白,乾隆千里迢迢派人来宣召,这次是非走不可了,而且,恐怕是一日都不能多留的。
永琪与琅玦到府中换了衣服,来客房中见太监毛团。
毛团带来的不止有乾隆的口谕,还有数十名乾隆亲自挑选的御前侍卫。
毛团向永琪及琅玦见了礼,恭恭敬敬的向永琪道:“皇上见兆惠将军重伤而归,又听说王爷为防缅兵来犯,执意留在军营,皇上是既欣慰又担忧,连睡都睡不安稳,千叮咛万嘱咐,要奴才尽早接回王爷。奴才到了刘总督那儿,才知道王爷随总兵大人来了永北,特意来此请王爷回京。”
永琪淡淡一笑,道:“你既然去过刘总督的军营,应该知道,我不仅没有帮上刘总督的忙,反而给军营里添了麻烦,这些……恐怕会让皇阿玛感到失望。”
毛团笑道:“不过是军营里发生了一些小误会,让王爷恰巧赶上罢了,奴才就算左耳朵听见了,右耳朵也早出去了。”
永琪笑点点头,称赞道:“毛公公倒是体贴的很。”
毛团忙说:“不敢不敢,伺候皇上和王爷是奴才是本分,别的奴才一概不知!这次,随奴才前来的侍卫都是皇上特选的Jing兵,好一路保护王爷和公主回京,还请王爷早日安排回程,奴才也好早日回京交差!”
“皇阿玛把自己贴身的人都派来了,我哪有推脱之理?烦劳公公安排,永琪和四妹自当从命!”永琪答应着毛团,忙又看琅玦的神色。
琅玦没有反驳,脸上却停留着淡淡的忧伤。
她知道,马车是现成的,护送队伍也是现成的,行李是极少的,要走,其实很容易,只是辜负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于是,毛团就把启程的日子定在了次日。
次日的清晨,天气相当晴好,万里晴空,一片云都没有,阳光洒满了院中的每个角落,真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一切都预示着,回京是顺理成章的。
收拾行装的时候,瑛麟叠放着衣物,冷不丁的对永琪说了一句:“昨晚,我走到了总兵大人的窗外。”
永琪愣了一下,他看了瑛麟一眼,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他已经料到瑛麟是想说什么了。
瑛麟低着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失落,又说:“我是一个没有自由可言的人,今日离开此地,我想,我此生都不会再来云南了。王爷也许并不了解我,我一向是有仇必报的,我姐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我终究还是对不起她。我放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此生唯一的报仇机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要为了你,改变自己。”
永琪当然知道,以瑛麟的手段,同在一个府中,她绝对是有机会对福灵安下手的,但福灵安一直安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