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不要跟我提打扫卫生这事,我最忙的时候两个半月没回家,能在出门前洗把脸都够干净了,哪有那么多空。”
“那你的家人呢?你需要有人照顾。”
“我爸妈去隔壁市过二人世界去了,别说的我跟个妈宝男似的。”
江还笑了一声:“你这样,估计找不到女朋友。”
应呈顿时呲牙一笑:“我怎么了,你别看我这样,正经收拾干净了,所有的会所男模都得靠边站。”
江还被他这无下限的自吹逗乐了,眼一瞥就看见了应呈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文件,有半张照片露了出来,忍不住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冯小月!
照片里,一直在风尘里打滚的冯小月终于有了一点少女的韵味,干净又优雅。只可惜,她再也不会醒来了。
应呈连忙说:“那文件不能看!放下!本来带文件回家就是违规的,我这是实在赶不完了才带回来加班,要是文件内容泄露了我得吃瓜落!”
“那……”
“算了算了,你也是案件参与人之一,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而江还却捏着照片,突然说了句:“奇怪。”
“尸体被摆成这个样子当然奇怪了,你当时不是看见了吗,快还我。”
“不是,我是说花奇怪。”
“花?”
江还把照片还给他,然后指着照片上冯小月耳鬓簪着的那一朵百合花:“我当时没有细看,通知人帮忙报警以后就跑了,现在才注意到她身上有两种花。”
应呈挨着他坐下,有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当时谢霖也曾经好奇为什么百合花和荷花会同时出现,但他后来忙着逮何洋和马琼,没再多想。
只听江还轻轻叹了口气,盯着他手里的照片:“如果那时候,我……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摇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公正和平,也是我们警察的职责。
不管怎么说,你遇上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犯下了杀人的重罪,不是你没能救她,是根本就没有人能救她。你没必要因此而自责,这条路……是她自己一意孤行走下去的。”
“是谁杀了她?是那个把她接走的人吗?那我岂不是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我……这怎么能说跟我无关?要是我那时候,能拦住她,我……”
应呈轻轻按住他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的手,摇了摇头:“她是自杀。与你无关。我们都不是救世主。”
有时候,他也在想,那个姑娘该死吗?
她不该……
马晟也不该。
可现在他们手拉手深埋地底。
他也想救她,想救马晟,可他不能,他救不了,他只能以袖手旁观的姿态,目睹这个姑娘是如何被社会压碎脊梁。
他做过千万次英雄,却不是每次都能做英雄。
“我也是涉案人员之一,所以能把她的事,告诉我吗?”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摇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完起身要走,却被江还一把拉住,目光灼灼,带着某种激烈的情愫:“告诉我吧。我说不定是除了那个把她接走的人以外,最后看到她还活着的人,对吗?”
应呈只好轻轻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将冯小月案的细节挑拣着说了一些出来,当江还听到凶器的位置时,却忍不住出声打断:“放在了生殖道里?”
他「嗯」了一声:“还拿线缝上了,标准的外科手术结,你说这人是不是变态?”
原本只是一句调侃,却见江还十分慎重而严肃地摇了摇头:“不,不是。你觉得这个人变态,是因为你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从另外一种角度上来理解,他不是在亵渎尸体或者满足私欲。
相反,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尊重死者,而且是把一个死者当成还在世的人一样尊重。”
应呈头发都快奓起来了:“你能理解?”
这种变态行为是个正常人都不能理解好吗?
江还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你想象一下,卸掉针头以后这么长的一支针筒,在不破坏外表的情况下,你会藏到哪里?”
“口腔?”
“对。这个长度差不多是人类口腔所能承受的极限,也不是不能藏,但作为活人来说,含这么长一支针筒在嘴里,难免会刮擦到喉咙深处,引起身体的自卫机制,很有可能会造成窒息,非常难受,甚至痛苦。
但冯小月已经是个死人了,又感觉不到,那何必大费周章,宁可多此一举用线缝上,也要藏到生殖道里去?
因为他把冯小月当成一个还活着的人来看待,帮她梳妆打扮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但同时,他又不惜做出了损坏尸体的举动,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人十分偏执,在某些方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一种病态的控制欲,渴求世间万物都按照自己的目的走。
比如,他为了达到对冯小月的尊重目的,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