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源只是没睡好,锦哥儿是根本没睡。昨晚把药端给夫人,被她告知这四公子的真实身份,他便整夜没合眼。
夫人为何要留他?若被公子发现,先不说四殿下能不能有命出蝶园,恐怕他会对您生误会啊!
所以你更得帮我瞒着,莫让他们碰面,也不可让凤儿知道。
这
公子与夫人,两头都是主子,都是他在意并也看重他的人,锦哥儿难办得很,更为难的是还要对凤儿守口如瓶。
他已食言过,不想再犯。
表面上锦哥儿答应了夫人,实则心中仍在掂量,反复琢磨权衡的办法,这一想就想到天亮。左右毫无睡意,他干脆挪到凤儿房门口,守在这处,他才能有一点点心安之感。
见到那四公子,哦不对,应该叫他四殿下,锦哥儿觉得自己有法儿了。他不是逃婚躲在蝶园么,那想招劝他快点回宫和亲就对了,左右夫人也说过最多留他七天,日子一到,捆也把他捆送进皇宫大门。
多瞒公子和凤儿一日,锦哥儿便多难受一日,夜长梦多,胡之源早走早利索。
他一声四殿下,吓得胡之源尿都憋回去,忙上前捂他嘴巴,锦兄,有话好说!
锦哥儿眨眨眼。
胡之源不敢松手,确认道:你怎知我身份,岚姨告诉你的?
锦哥儿点点头。
胡之源这才敢放开他。紧张一松,尿意又来,两团热屁也滚到肠头眼看要破门而出,他小脸一红,话也急了,先劳烦锦兄告诉我何处能解内急,至于旁的,稍后慢慢讲给你听。
茅房臭气险些熏掉胡之源半条命,出宫至今,唯有此刻最让他动回宫念头。他忙着五谷轮回,锦哥儿就在一丈外候着,懂事的备了半桶清水等他出来净手。
这皇子还真没架子,洗手顺便把脸扑噜一遍,微凉晨光里仰着俊俏小脸感叹:还是宫外自在啊,想咋洗脸就咋洗,没人管我洗得仔细不仔细。
锦哥儿有点怀疑了,他真是位皇子吗,也太不拘了点。
饿了,给我找点吃的呗?
得,看这张口随意使唤人的架势,像个皇子了。
这时辰园子里只有下人饭吃,街边早点铺子倒该开张了,四殿下可敢去尝尝?
去啊,我还不知寻常百姓早膳都吃点啥呢!胡之源满眼兴奋活像天真孩童,转脸又严肃嘱咐,既已知我是谁,那就识相点,该叫什么不该叫什么,你明白。
锦哥儿送他张冷脸,若在宫里,小人是该听您吩咐,但在蝶园,我只听夫人和公子的话。
一听公子俩字,胡之源眼珠一亮!
公子?可是你们掌事公子?听人说他漂亮得很,跟九天神仙下凡似的,我可有机会一赏尊容?
怕什么他偏说什么!锦哥儿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紧忙往旁的扯:这会儿出去应能赶上东街百年老店的头锅热汤面,四公子快随小的走吧,慢了就吃不到了。
*
阳光刚照上玉见岛,艾成萧便醒了,蹑手蹑脚下床,没惊醒身旁熟睡的晓风,披着衣服出门,把正做梦哄孩子的赵子绪从被窝里薅出来。
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赵子绪还迷糊着,将军这大清早的,什么姑娘啊?
艾成萧满脸尴尬,就昨晚我领走那个,她什么来头!
哦,她呀,昨儿就要告诉您,您也不给机会说啊。
第一批送上岛的军ji皆是青楼出身,而第二批是从百刑司里征集来的。她们或是自己犯了事,或是被株连,发配到百刑司服苦役,此生难脱罪籍,嫁为人妇更是痴人说梦。来此征集军ji入Jing骑营并非强制,而是要她们自愿报名,要求仅是容貌尚可和年纪适宜。
谁人不知艾成萧是出名的疼下属,他营里的军ji也比其它大营里的好过得多。百刑司劳役之繁重非常人能忍受,活活累死的都有,相比之下,去伺候Jing骑营的军爷简直是过神仙日子。
晓风就在这批军ji之中,当时赵子绪负责送人,见她气韵不俗,忍不住去攀谈几句,她却只点头摇头。一同来的姑娘劝他别费口舌了,这是个哑巴,在百刑司时再苦再累,也没见她说过一个字。
除了是哑女,她还是什么?
艾成萧问得赵子绪雾水满头。除了哑女还是什么?还能是什么?仙女么?
见赵子绪摸不着头脑的德行,艾成萧咬着后槽牙说:这姑娘是是个处子!
呦呵,还有这事!赵子绪瞬间困意全无,将军稍安勿躁,属下这就给您打听打听!
结果让艾成萧既欣慰又难堪。
Jing骑营纪律严明,林跃更是听话的,严格贯彻艾成萧不准人用强的指示,哪怕军ji姑娘有半点不从,任何人也不得强行行事。
第二批军ji上岛后,模样不错的晓风很是受欢迎,多次被人点选,次次如受惊兔子似的怕得要命。军爷们不敢违令,没人成功拿下她,又因她是哑女,渐渐也觉得无趣,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