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强把自己
按在椅子上,找出一块洁白的餐巾纸,开始叠纸鹤。
她的想法是很有来由的。同住的三个挚友,只有她是处女。今天星期天,那
三个昨天晚上各有活动,都没回来。玟首先想的是瑛。瑛和她同年级,初中的时
候和她同班。那时候,瑛和班上一个男生谈朋友,每天甜甜蜜蜜的,几乎每隔两
天都会收到一封情书。瑛有时候会拿出来,给玟读几段,让她分享一下她的幸福,
这使玟很嫉妒。
玟还记得,瑛和男友有一次闹别扭,男友赌气从教学楼三楼跳下来,摔伤了
脚,这件事当时在学校很轰动。玟陪着泪人似的瑛去男友家探望,玟知趣,很早
就抽空走了,瑛留在那里深夜才归。第二天,瑛对玟说,要嫁给他,要爱他一辈
子。玟记得瑛当时的表情——凝目远望,嘴角微翘,幸福而果敢,仿佛经历了很
多事。玟想,瑛从那一夜开始,就不是处女了。瑛失身后的三个月和男友分了手。
" 我觉得我们还不够成熟" ,瑛的男友扔下这句话,就甩了瑛,比扔衣服还容易。
不久,瑛的男友在外面找了个更为风骚的女子。
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刀片在手腕脉搏处划了三刀。等被人发现的时候,
血已经流到了门外。瑛在病床上虫蛹一样呆了三个月。忽然间大彻大悟,化蝶而
出。一双眼睛变得秋波流转,含情脉脉,倾倒众生。玟不知道瑛交了几个男朋友,
瑛快乐着。只是在每回洗手的时候,不经意便露出腕上竹梯一般的伤痕。这景象
令玟昏眩。
玟接着想碧。碧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子。流行用卫生棉条的时候,她也买来
用,大家又说少女用卫生棉条不好,她就跟着换。流行涂紫色嘴唇,黑色指甲油
的时候,她也在学校悄悄涂,后来时装杂志上说这种扮相已经落伍,她就改为少
女妆。每逢有歌星在体育馆开演唱会,她都会通宵排队买票,到现场歇斯底里地
尖叫。
碧收到第一封情书的时候,同样既甜蜜又惶恐,后来碧也开始每晚精心化妆,
到那些黑暗的角落里和男友幽会。碧看到大街上到处都有情侣亲吻,也就允许男
友和她亲热。当男友鼓励碧为爱献身的时候,她就献了,虽然她爱不爱他,自己
还不是很清楚。当男友说∶" 你太优秀了,让我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太适合。
" ,碧就跟电影中的女主角一样,给了男友一个响亮的耳光。
碧很伤心,在寝室里哭了很久。碧觉得应该绝食,就停餐三天,以示悼念。
后来碧听了琪的劝说,觉得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就到大街上去找了一个更好
的。
对玟而言,碧的生活就像流水,总有它自己该去的地方。玟在想,碧的贞操
是什时候失去的?是碧在男友家中看了一场三级片之后?大概从那时候开始,碧
就不是处女了。
琪让玟觉得很没意思。琪都不记得自己的处女膜是几时破掉的,也不记得那
个男人的名字。琪只记得是在迪厅疯狂了一晚之后。琪记得震得双腿发麻的地板,
和吵得自己像个聋子的音乐。琪记得那一晚的啤酒又清爽又解渴,
琪记得那一晚从丹田到咽喉有一股火焰燃遍全身,所以琪光着身子一点也不
冷。琪记得那个男人的脸孔扭曲变形让她觉得很可笑,但琪不记得他的名字。不
过琪记得当时她很疼。
琪醒来的时候,那些人都散了。琪很累,就回家洗澡,琪当时极想找个人聊
天,可又不知说些什好。琪就一个人坐着。后来,琪就把那个人的名字彻底地抹
掉了。 "很重要吗?" 琪说。 琪眯着眼点起一根" 摩耳" 烟,卧室里顿时烟幕
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了。 玟不会那傻。玟不会随随便便地把贞操交给某个男孩,
玟不信任任何人。
玟不会深夜寂寞无助地在街头淋雨,也不会在一个悲痛欲绝的下午关上门窗,
打开房间里的煤气。玟也不会傻子一样抱个枕头在床上泪流满面,或者疯子一样
叼着香烟,拿把菜刀在房间里乱转,玟甚至不会痛痛快快地洗个澡,然后站在阳
台上狠狠地向下吐唾沫," 呸,算什么?".
玟会坐在客厅柔软的大沙发上,舒适地向后靠着,脚下还会放一把垫脚的椅
子。玟会把门窗都打开,让懒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玟微微睁开眼,睥睨着眼前
的那个男人。
" 可以吗?" 那个男人说。玟打了个响指,做了个OK的手势。拉开身体下
面